书里书外
高二(15)班 印可欣
大巴车经过灌县,不远处便是都江堰。
我发现,眼前的都江堰似乎比余秋雨在《文化苦旅》里写的更加浩荡,更加震撼。
下得车来,一团凉气便照面扑来。随后便是络绎不绝的声响,似狮吼雷鸣,又像是几百人在击缶。
我记得余秋雨是这么描写都江堰的:一种还不太响但一定很响的声音,充斥周际。如海啸将临,又如山崩将至,急流浩荡,大地震撼。
只知书里的江流百转终究不算滋味,随着导游的指引,这次算是把它看了个正着。
正巧是大好晴天,浮云渺渺,能够清晰看到对岸建筑。江里波涛汹涌,激起浪花如雪。眼前只见一条巨蛇在冲撞,奔跑跳跃。穿过分水堤,又源源不绝向前流去。清晰能够听见它的咆哮,脚边浅浪拍岸,却又十分清净。
跟随导游,我进入伏龙馆拜见李冰父子石像。石像终年被掩埋于淤泥中,直到1970年才出世见面。石像总共三座,有一座的头颅已不见影踪。在余秋雨的《都江堰》中,他认为这是李冰的儿子。他文章中有一句对此石像的描写,我记忆尤深:“没淤泥而蔼然含笑,断颈项而长锸在握。”以前看书里这段文字总理解不了,今日亲自面对李冰石像,突然有些理解。
两千多年前的李冰父子,一心为了百姓的利益而修建都江堰,让岷江的水在成都平原上灌溉。面对站立着的李冰石像,不禁想起余秋雨在文章里的思考:“活着或者死了,应该站在哪里呢?”张载的“横渠四句”似乎很能回答这个问题:“为生民立命,为万世开太平。”
《舌战群儒》中,诸葛亮与程德枢论辩的对话,很让我知味。读书人分两类,一类忠心爱国,泽被后世的君子之儒;一类皓首穷经,酸文腐字的小人之儒。仔细思量,确实如此。如果只会空读书,而不知实践,纵然一日能写千言万语,纵然出口便是风月歌赋,终究不过是小人之儒。若是成了只知道钻进书里的人,如何效仿李冰,泽被后世?
收一收书里书外的联想,继续向前,就见到横江索桥。
一条纤长的牵桥高跨江面,两头飞檐相对,护栏上缠着红巾。人跨上去,桥身便不停摇晃。脚下劲流奔腾,桥上寒风夹杂水汽。身处高空,总控制不住要向下观望。一眼看下去,是害怕地心脏跳动。待到心跳平息些,再去看,依旧是刺激非凡。便只好扶着栏杆,摸着一个个红巾,一小步,一小步地挪移过去。过了索桥,脚下的都江堰波光粼粼,似乎一条水缎。回忆过江时的惊心动魄,再想想现在满心的欣慰,倒也有点“竹杖芒鞋轻胜马,谁怕?”的豪情了。
再往前走,便是建造了二王庙的玉垒山麓,李冰父子便被后人供奉在这里。庙宇面对都江堰,早听江水晚听雨,朝朝暮暮,到底是一个合人心意的安静地方。
一天的游历在太阳渐垂的时候便结束了,睡在附近的宾馆里,耳畔隐约还有白天江水的浩荡声。再次翻阅《文化苦旅》,对《都江堰》这一篇,有了许多感悟。
总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,今天也算是领会了。书里写的是别人亲自去体会,最终得到的感悟。如果只是从他的文中去了解,没有去亲自经历,终究是隔着一层纱布,看不清也摸不透。
书里的奇川大山,如果没有亲自见过,脑海里终究感受不到他们的广博。纸上得来终觉浅,绝知此事要躬行。正如余秋雨在《文化苦旅》里写的再多么形象、气势逼迫,对于一个从没有见过江河汹涌的人,似乎总有几分不真实。就像我刚走过的安澜桥,即便我写千万个害怕,读我文章的,也不能共情体会到我心中的激动兴奋。
亲自经历,是书里书外的联系。正如我来到都江堰,余秋雨先生在书里写到的千般变化,终于变成了书外我的美妙回忆。
指导老师:符秋霞